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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默环顾四周,目光落在穹顶之上??那里悬挂着一颗拳头大小的晶体,通体漆黑,内部流转着金色丝线,赫然是放大版的共鸣匣核心。
“那是母体晶核。”苏黎抬头,“只要摧毁它,就能阻断全球信号同步。”
话音未落,地面猛然震动。四面墙壁缓缓升起,露出隐藏的喇叭阵列,口径足有半米,排列成十二芒星图案。每一支喇叭口内,都伸出一根细长金属触须,末端分裂成爪形,直指晶核。
“主动防御机制激活。”李川盯着示波器,“这些是声压炮,一旦我们靠近晶核,就会释放定向爆破音波,足以震碎脑干。”
陈默低头看向手中破裂的浮木笛。
他知道,普通的音律无法穿透这层防护。唯有“不完美”的声音,才能打破“完美”的牢笼。
他闭上眼,回忆起十六岁那年,码头雨夜。
母亲病逝前最后一句话,含糊不清,夹杂着咳嗽与喘息;
街头艺人走调的二胡曲,被孩童嘲笑却仍坚持演奏;
师父教他吹笛时说:“音不准不要紧,要紧的是??你还愿不愿意开口。”
他举起笛子,将裂口对准唇间。
第一声响起时,整个空间仿佛迟疑了一瞬。
那不是旋律,而是破碎的呼吸、哽咽的停顿、走调的滑音、失控的颤音……
是人类才会有的错误,是生命才配拥有的瑕疵。
声压炮开始充能,炮口泛起蓝光。
陈默继续吹奏,脚步向前。
每一步,都踩在自己心跳的节拍上。
每一音,都是对“标准”的挑衅。
当距离晶核只剩三步时,炮火终于爆发。
十二道高频音束交叉射来,空气中炸开肉眼可见的震荡波。
就在此刻,苏黎猛然拔下耳后的微型共振片,狠狠砸向控制台。
“借我三秒!”她嘶吼。
李川立刻反应过来,调出示波器反向输出,强行制造一段虚假信号:“我就给你三秒!”
瞬间,防御系统出现0.8秒的识别延迟。
陈默冲入死角,高举浮木笛,以全身力气撞向晶核。
轰??
一声闷响,非金非石,更像是千万人同时叹息。
晶核龟裂,金丝脉络迅速黯淡,最终化作灰烬飘散。
所有喇叭停止运作,池中人体缓缓沉入底部,再无动静。
死寂回归。
良久,苏黎瘫坐在地,喘息道:“切断了……全球同步链路中断。”
李川看着示波器,声音低沉:“但其他节点……已经开始独立运行。”
陈默跪倒在地,右手焦黑一片,浮木笛彻底粉碎。他望着掌心残留的木屑,忽然笑了。
“没关系。”他说,“只要还有人记得怎么哭,怎么笑,怎么在跑调时红着脸说‘再来一遍’……他们就赢不了。”
***
七日后,云音村重归平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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