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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些曾经的委屈、不甘、愤怒,在这一刻全都翻涌而出。
“你一直在压抑自己。”黑影的声音在他耳畔回荡,“你不敢承认自己的愤怒,不敢表达自己的不满,甚至不敢说出一句‘我不服’。”
沈昭咬紧牙关,额头青筋暴起,体内的剑气剧烈波动,几乎要失控。
“不……”他低声呢喃,“我不是不敢,而是不能。”
“不能?”黑影冷笑,“你是在怕。怕一旦释放出来,就再也收不住了。”
“是的。”沈昭终于开口,眼中闪过一抹决然,“我怕自己一旦失控,就会伤害无辜的人。所以我选择压制,选择斩断。这不是逃避,而是责任。”
话音落下,他体内剑气骤然一变,由狂躁转为清明,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所有混乱的情绪重新归位。
黑影愣住,随即怒吼一声,猛地扑来!
沈昭却已不再闪避,他一步踏前,手中银白长剑高举,剑光冲霄!
“破妄之剑??归真!”
一道银色剑意贯穿天地,直击黑影核心!
“啊!!!”黑影发出凄厉的惨叫,身体开始崩解,化作点点黑雾消散在空中。
临消散前,它的声音依旧回荡在沈昭耳边:“你以为这样就能战胜我了吗?不,我只是暂时退去……只要你还活着,我就永远存在。”
沈昭静静地看着那片黑雾彻底消散,心中却并未感到轻松。
他知道,刚才那一战,并非仅仅是对付“嗔”的残念,更是一场与自身内心的较量。
风起,云卷。
他缓缓收剑,转身望向远方的天际,眼神坚定。
“还有三念未除,我不会停下。”
……
数日后,沈昭返回剑心院。
当他踏入山门时,苏婉早已等候多时。
“你回来了。”她迎上前来,眼中带着一丝担忧,“你看起来很疲惫。”
沈昭轻轻点头:“经历了一场战斗,但……胜了。”
苏婉看着他,欲言又止,最终只是轻声道:“林辰师父在等你。”
两人一同步入主殿,林辰已端坐于堂上,神色平静。
“回来了。”他淡淡开口,“雾隐寨的事,我已经听闻。”
沈昭上前拱手行礼:“‘嗔’之碎片已被净化,但……它留下了一句话。”
林辰抬眼看他:“什么话?”
沈昭沉默片刻,缓缓道:“它说,只要我还活着,愤怒就不会消失。”
林辰闻言,沉默良久,终是轻叹一声:“它说得没错。”
沈昭一怔。
林辰起身,缓步走到窗前,望着远方的天空,语气低沉:“混沌七念,从来就不是外物。它们源自人性,根植于人心。我们斩的,不是敌人,而是我们自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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