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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终于抵达卡比厄斯坑。
月面上,那面鼓静静伫立,鼓面映着地球的蓝光。她“降”在它面前,意识凝聚成一道朦胧人影。下一秒,鼓面震动,传出一个声音:
“你来了。”
是沈清秋。
不是记忆中的少女,也不是传说中的守灯人,而是超越时空的纯粹意识体。她的形象不断变换:有时是孩子,有时是老妪,有时甚至化作一团跳动的火焰。
“我一直在这里等你。”她说,“等你说出最后一句话。”
“哪一句?”李晓月问。
“不是写出来的,是唱出来的。”沈清秋伸手指向脚下,“看看下面。”
地面透明化。李晓月俯视,看到月壳深处那庞大的水晶网络中,流淌着尚未完成的最后一段旋律。十二个节点均已点亮,唯有中心空缺。那里需要一个音符,不是由机器生成,也不是由群众合唱,而是由一个“觉醒者”亲自吟唱。
“这是终章。”沈清秋说,“也是序曲。”
李晓月闭上眼,回想起自己这一生:童年的孤僻,写作时的挣扎,穿越后的惶恐,再到如今的顿悟。她曾以为自己是个失败者,写不出好故事,改变不了世界。可现在她明白,真正的故事从来不靠技巧,而靠真诚。
她张开嘴,没有使用任何语言,也没有遵循既定旋律。她只是唱出了内心最深处的声音??那一声最初啼哭的回响,那一缕未曾熄灭的希望,那一点哪怕全世界沉默也要独自发声的倔强。
音符落下。
整个月球爆发出璀璨光芒。水晶网络全线激活,十二边形阵列升腾而起,化作一座横跨地月的光桥。地球上的所有人同时停下动作,仰望夜空。他们看见银河扭曲了一下,仿佛被拨动的琴弦。
而在奥尔特云边缘,那颗暗星终于回应。
它发出的不是电磁波,不是激光,而是一首歌??由三千种未知乐器演奏,旋律陌生却又莫名亲切,仿佛在说:
**“我们也曾孤独,
直到听见你们的歌声。
现在,轮到我们回应了。”**
李晓月的意识缓缓回归地球。她睁开眼,发现自己仍在轮椅中,身体未动,可世界已然不同。HK-1997铜镜漆黑如初,但镜底深处,多了一行极小的字:
>“第一页空白,留给下一个做梦的人。”
她笑了,合上《千灯录》。书页自动闭合,随即化为灰烬,随风飘散。但在灰烬落地前,每一粒尘埃都闪烁了一下,像是眨了眨眼。
第二天清晨,东京一所小学的音乐课上,一个小女孩举起手:“老师,我昨晚做了个梦,梦见一本书烧掉了,但灰烬变成了星星。”
老师笑着问:“那你记得书里写了什么吗?”
女孩歪头想了想,哼出一段旋律。
教室瞬间安静。
因为那段旋律,正是《千灯录》的开篇第一句??可这本书,已经在昨天凌晨正式从所有数据库中消失,成为绝版。
与此同时,在南极科考站,科学家们发现极光的颜色变了。不再是绿与紫的交织,而是呈现出清晰的五线谱形态,缓缓移动,演奏着一首无人知晓、却让人心头发热的曲子。
DE-0423站在“光之馆”废墟前??昨夜的光爆让建筑崩塌,晶体尽数升华,只剩一片晶莹的广场。他望着天空,轻声说:
“你说得对,李晓月。这不是结束。”
风穿过空旷之地,卷起一粒微尘,轻轻落在一块残碑上。碑文已被风化,唯余两个模糊的字迹:
**“继续。”**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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